张廷玉行书『天官赐福』真伪辨

2020-04-23 zsdown520  1696  收藏  管理
张廷玉生活在以董字为中心的帖学时代,他的家庭教育环境更是董字的天下。其父张英,康熙年间大学士、文学家,擅长书法,特别推崇董书,在其著《聪训斋语》中有这样的话:“董文敏书,大小疏密,于寻行数墨之际,最有趣致,学者当于此参之”。张英墨迹几近董其昌,亦可谓专精董字。

这就决定了张廷玉的书法不会脱离古朴、疏朗、秀逸这一以董字为主体的时代风格而变化为其它的书风。

据此,看行书“天官赐福”中堂,正文大字顶天抵地,每字相连,几无字距,谈不上匀称,更不要说疏朗了。清前期书风尚疏朗,不会在整幅作品上出现如此的一团黑气。用墨的失败来自于笔法的简单,横、竖笔划由于书写吃力而迟滞,“点”划因没有法度变为墨团等等。秀逸,是清前期崇尚帖学的文人士大夫书体的精神面貌。通观此幅,黑重和板滞充满了画面,参杂着怯弱的用笔,谈何秀逸。

张廷玉1672-1755,安徽桐城人,字衡臣,号砚斋。清代名臣、文史学家。其虽不以书法留名于世,但从大大小小流传至今的各种墨迹、匾额、题刻来看,他仍不失为一位功力颇深、修养全面的书法家。从流传下来的张氏书作看,他以董字为根本,上追晋、唐,对王字、颜字及李北海都研习较深。张氏书法字体以行书为主,字形的大小变化不大,通篇布局一般是行、字距都较开,整幅章法使人一看便觉平朴、匀净。他做京官50年,所以其字在沉着痛快中有行云流水般的圆转,往往看似漫不经心,但时重时轻的运笔总有不偏不倚的法度来把持,流露出胸次非凡的庙堂之气。

这里正好有一幅张廷玉行书《聪训斋话二则》轴,不妨同行书“天官赐福”中堂作一比较。

张廷玉书法结字具有董字的右上耸肩这一特点,但起伏徐缓,婀娜多姿。他将董字的竖长结字,溶入赵子昂法变为宽博之势。行书“天官赐福”中堂,结字平板,无右上耸肩起伏状。张氏结体如“家”、“官”等字的“宀”头都很宽大,覆盖下半部并左右伸展;如“理”、“赐”等左右结构的字,一定是中间有较大空隙,横划拉长,字形必然呈宽势;如“神”、“常”等字长竖拉长,但上半部紧密、压扁,使得竖长而字势横。再看行书“天官赐福”,“官”之“宀”头拘束紧张,不能盖住下部;“赐福”二字左右粘连,将好端端宽博之势变为逼仄之形。行书“天官赐福”中堂,无论是大字还是款书同张氏书法结体皆相去甚远。

张廷玉书法的用笔特点是圆健、朴秀。圆健,张氏笔锋入纸,方切而略有停顿,藏方于内。点划圆形而隐方意,形态变化多,并同下一笔划有牵丝联系。转折处皆转而不折,有圆转流动的美感。运锋半毫铺开,下笔果断,“横、撇”划起笔的字最为典型,起笔痛快,势大力沉。“横”一般较重,尤其是长横的起笔重按已成习惯。撇划更有自己的面目,在一个有撇划的字中,撇往往重而显眼。这些强健的用笔方法表现在着重强调的笔划中,提升了通篇书作的力量感。朴秀是用笔节奏的产物,张氏用笔稳中流动,自然抒情,在藏锋不露、牵丝徐缓中领悟到快捷迅疾的姿态。反观行书“天官赐福”中堂,用笔看以粗重,实则无力,如“天”之撇划,“官”之点划和下半部,“赐”之最后两撇等。撇划基本是无力地拖出,既不合张氏撇划用笔的外形,更无其用笔的圆健,而呈“鼠尾”病态。转折的差别也较明显,“天官赐福”中堂转折方硬、突然,转过以后似有“折断”的感觉,并且在转折处有很重的按笔、方角。这是张廷玉用笔所绝无仅有的。另外行书“天官赐福”中堂众多的横竖笔划基本是一样粗细。当然,大字中堂的笔划粗细变化不会太大,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每划粗细均匀到没有区别的地步。应该说行书“天官赐福”只能是一幅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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