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以来,广州(番禺)与南洋的海上贸易逐趋频繁。据《汉书·地理志下》记载,当时粤地从南洋进口的货物,“多犀、象、毒冒(玳瑁)、珠玑(珍珠)、银、铜、果、布之凑,中国往商贾者多取富焉”。广州是当时南方的大都会。近二十年来有象牙、犀角器物及陶、木模型。1984年在广州市象岗开掘汉肛南越王墓时,从墓中藏宝物的西耳室中,就清理出5枚原支的大象牙,经考证研究,断定为非洲象牙。这说明汉代象牙的来源,除东南亚、印度之外,还来自非洲。
汉代的象牙雕刻已成为牙雕主流,其他的兽骨、兽牙雕刻则降为附属。作品的纹饰可划分成三类:一是器面光素无纹的,如牙勺、牙碗等;二是采用阴纹线刻或浅浮雕的表现手法,运刀柔美流畅,线条细如游丝,动感极强,题材则多取自于现实生活,即使有神兽形象出现,也趋于世俗化,不再有神奇诡秘的图案,表现简单明了,且多加菱形边饰;三是摹仿玉器雕刻,常见的有几何纹、圈点纹。圈点纹出自白玉雕中的蒲纹、谷纹,特点是圆圈中心有小点。
汉代牙雕以线刻、浅浮雕为主,但也有个别作品采用深浮雕、镂雕手法,造型别致生动,如“鸡心佩”、“螭心佩”等。《西京杂记》还有汉武帝“以象牙簟赐给李夫人”的记载。簟,铺垫用的席子。这种象牙簟,据明人祝京兆《野记》介绍,系用象牙丝编织而成,“凡象牙齿中悉是逐条纵攒于内,用法煮软,牙逐条抽出之,柔韧如线,以织为席”,席面平整光滑,纹理细密均匀,且柔软舒适,收卷自如,是当时的重要贡品。汉末,《魏书·韩务传》也有“韩务郢州刺史,献七宝床象牙席”的记录。
故宫博物院收藏一件传世的牙器-王玄象牙签。象牙签通高23毫米,宽13毫米。象牙签被浸成淡绿色,旁边有赭斑,莹润如玉。两边刻有隶书体字,记载了王玄避世隐居的故事。经著名学者唐兰先生鉴定,其属同汉代竹简有关的象牙签。在发明造纸以前,简是人们进行书写的主要材料,签是当时人们系在简册上用以区分的标志。根据史料记载:“其集贤院御书:经库皆钿白牙轴、黄缥带、红牙签;史库皆钿青牙轴、蓝缥带、绿牙签;子库皆钿紫檀轴、紫缥带、碧牙签;集库皆钿绿牙轴、朱缥带、白牙签,以分别之。“这件象牙签作品磨制精细,似玉非玉,文字清晰,雕刻质朴,极具汉代牙雕风格。
汉代的象牙雕不能就地取材,海外贸易也刚刚开始,牙角的进口量又极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取得长足进步,应该归功于汉代艺匠孜孜不倦的追求和实实在在的努力。这也说明,艺术往往表现出自己的个性,它的发展有时并不以客观条件的变化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