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石鲁 《峨嵋积雪图》 真迹 1973年
图4 石鲁 《梅花镜屏》 赝品 底价 8万~10万港元
图2 石鲁 《种瓜得瓜》 赝品 设色纸本立轴 92×67.5厘米 RMB 1万~1.5万元
图3 石鲁 《种瓜得瓜》 真迹 50.5×39.5厘米 中国美术馆藏
著名美术评论家程征说过:“艺术家在艺术史上取得地位,是由于他做出了别人无法重复和取代的贡献。至少这样两类画家的贡献是不可重复和代替的,一类是开山鼻祖,另一类是登峰造极者。前者的功绩在于从原先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后者的功绩在于把某些方面推达到极致。”(《从学徒到大师——画家赵望云》序)20世纪60年代初,轰动中国画坛的“长安画派”,就是以赵望云和石鲁为领袖人物,引领长安艺术家“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一个创作群体。石鲁先生以旗帜鲜明的口号,比较系统的理论,所向披靡的独创精神,成为“长安画派”的开山鼻祖,因此确立了他作为20世纪中国伟大艺术家之一的历史地位。
随着改革开放,艺术品进入市场,石鲁先生以其在美术界的显赫声望,使他的作品备受艺术界和收藏界青睐。他的《峨嵋积雪图》(图1)几经拍卖,创造了300万元的佳绩就是明例。然而如同所有艺术大师的身后所遇一样,石鲁的作品也遭遇造假。2001年,河南《大河报》:《石鲁一批遗作惊现河南》中所说的,就是一起造假大案。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但造假现象并未就此停止。笔者特从近年的拍卖市场上挑出几幅,予以揭露,以使大家了解歪风之甚。
一
市场上流通的石鲁假画中,有不少是作伪者模仿已经公开发表的石鲁作品而成。
图2是北京一家拍卖公司在2005年7月29日举办的所谓第3期“鉴藏拍卖会”中的拍品,标明为石鲁的《种瓜得瓜》。石鲁的确在1962年创作过一幅《种瓜得瓜》(图3),其笔墨生动,极富生活情趣,寓意深刻,是石鲁的代表作之一,被中国美术馆珍藏。真迹尺幅为50.5×39.5厘米(约合1.8平尺),而为了牟利赝品将其放大为92×67.5厘米(约合5.9平尺),可谓利欲熏心!
1992年,香港某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上,第131号拍品标为石鲁《梅花镜屏》,底价8~10万港元(图4)。对照石鲁先生1961年所作的《冬日梅花》图(图5,参见《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石鲁》,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原作尺寸为70×44.5厘米,为沈阳故宫博物院藏品),就不难看出这幅拍品是假画无疑。石鲁60年代画梅用笔流畅,笔到意到,层次感清晰,题款严谨自然。《冬日梅花》的确是一幅佳作。而赝品《梅花镜屏》虽摹真品构图,但用笔乏力,层次混乱,笔墨极差,题识用笔做作、呆滞,文理不通。伪作上还别出心裁地以画印替代钤印(石鲁70年代作画常以自调配方画印),反而漏洞百出。
1997年5月,广州某拍卖公司推出的第437号拍品,名为石鲁所作《花卉》(图6),底价3~4万港元。此图之劣,稍有书画修养的人,一眼即可看出。石鲁1974年曾作《人醒花如梦》(图7,后收入《石鲁书画集》)。画中题识为:“人醒花如梦,晨清旭色鲜。月月开红黛,季季放馥然。写之添粉趣,鸿学为少年。石鲁写于久疾初清为试。”并手绘一朱文条形印。广州所拍《花卉》无论从构图,拟或题识,均是依照这幅《人醒花如梦》伪造而成。除过胡涂乱抹之外,作伪者懒得连真迹中的落款都省掉了。
北京某拍卖公司于2006年4月13日在无锡举办的拍卖会上,第354号拍品是一幅标为石鲁山水的画作(图8)。如果单从用笔用墨以及落款、设色上看,我们说它为赝品,可能还得作一番仔细的鉴别。但是,对照发表在《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石鲁》一书中的《禹门逆流》(图9),大家便可恍然大悟。原来上述拍品是参照此图而造,只不过为了遮人耳目,赝品将真迹画面1/3的下部省略了(而这一部分纤夫逆水拉纤的情景恰好是此画的主题所在)。其余像画面左上方的峭壁、右边的石梯、崖边的树枝,以及水中的两只船,甚至画面上方的远景、设色的基调等等,均与石鲁的真迹相似(当然,赝品中山石、水流、草木的画功以及对于国画颜料的掌握和使用,则与大师相距甚远)。更重要的是石鲁先生创作于1960年的《禹门逆流》(纸本,尺寸为141×66厘米),早就是沈阳故宫博物院的藏品。
当然,无论是中国美术馆,还是沈阳故宫博物院,这些艺术殿堂的藏品很少与大众见面,大多不为人所知,这可能也正是造假者钻的空子吧!
不过,上述藏品终究还曾在画家的专集中发表过,我们还有一定渠道去认识这些真迹佳作,掌握相关的信息。但是,如果画家的某些专集中也掺有赝品,那就太荒唐了。可偏偏就有这样的事。1995年12月,海南某拍卖公司推出一件标为石鲁《黄河两岸渡春秋》的画作(图10)。底价为50~70万元(最终此作品流标)。从此画题识的书写以及小船的画法(特别是线的使用和表现),可以清晰地看出做作的痕迹和力度的乏弱,这是一件地地道道的赝品。但是,就是这件东西,竟然也混杂进《石鲁书画集》中(人民美术出版社,1990年9月第1次出版)。据说,这本集子中掺杂的赝品并非只此一件。该书出版不久,即遭石鲁家属和有识之士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