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文化—虔诚的玉崇拜(二)

2020-04-23 zsdown520  1039  收藏  管理
《尚书》中有许多关于玉乐器的记载:“望曰,嘉击鸣球,搏柑琴瑟,以咏。”(《虞书●益稷》)“厥贡谬铁银接磐磐。”《夏书●禹贡》广鸣球”及“谬’皆古玉磐之名,是为古代玉乐器之例证。

《山海经》中亦有多处关于“磐石”的记载。书中凡有记载之处,多与“厚厚之玉”、“青碧”、“珠玉”同出。石质的音色总没有玉石的音色来得好,古人本来玉石难分,磐石的要求不会等同于普通的玉石。古乐,我们不能不尊为玉振之声。

1978年湖北随县出土楚惠玉时代(距今2400年)8种124件古代乐器,其中就有一套32件石编磐。故宫博物院曾展出过多套玉磐。这种大规璜组合的玉石乐器的产生和发展,难道不是起源于那种原始玉石器的撞击和敲打吗?难道这种撞击敲打不就是古代华夏乐器的先声吗?我们的祖先对玉石音质的识别、鉴赏和运用,源远流长,而且,还赋予玉石很深的含义。《说文解字注》在解释“玉”字时,把玉音作为五德之一:“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因其音质悠扬悦耳传播久远,喻之为一种无上的智慧。管子亦曰:“叩之其音清搏彻远纯而不杀,辞也”。即是说敲击玉石,音响清越,节拍和谐,通达很远,仍然音色纯真而不衰退,这就是天然的乐章。这些论述已超越了音乐艺术的范畴,进人了思想道德的领域。我们暂且不管这些观点的出发点和作用如何,我们只是想指出:玉,它形成为一种乐器,在古乐器当中,不能不尊为祖师了。

玉石的色泽是美的,音质也确实是美的。唐代诗人潘存实有一首《赋得玉声如乐》赞曰:

表质自坚贞,因人一叩鸣。

静将金并响,妙与乐同声。

杏杏疑风送,洽洽似曲成。

韵含湘瑟切,音带舜弦清。

不独藏虹气,犹能畅物情。

后夔如为听,从此振琮睁。

该诗说得非常确切。玉音,在神话传说当中,大都作为上天神仙音乐的象征,玉音乐的作用是不可小视的。唐代名曲《霓裳羽衣曲》,是当时主要的宫廷舞曲,初名“婆罗门曲”,由西域经河西节度使杨敬述传人,唐明皇李隆基润色而成。但民间相传,乃认为是受玉音的启迪。按沈括《梦溪笔谈》的说法,唐明皇因思念贵妃玉环良苦,由方土叶法善引人月宫,时值深秋,难耐凄冷,不能久留,于是离开天宫而返人间,途经半天之上,尚闻仙乐,不绝于耳,及至归来,凭记忆作“霓裳羽衣”一曲。那唐明皇所听到的仙乐究竟是什么声音呢?

《全唐诗●郑隅集》做了最奇妙有趣的注脚:

蓬莱池上望秋月,万里无云悬清辉。

上皇夜半月中去,三十六宫愁不归。

月中秘乐天半间,丁珰玉石和坎昆。

震聪听览未终曲,却到人间迷是非。

原来,月宫的秘乐即是玉石叮当之音!这又不能不使人想到,有关玉音的优美传说难道不可以追本溯源到远古的玉石撞击吗?难道不可以认为和上古图腾活动中的巫乐是一脉相承的吗?在上古时代,原始歌舞和巫术礼仪还是混饨一体的,还是二而一的东西,及至进入到阶级社会以后,开始分化为上层建筑的两个独立部分。原始歌舞演变发展为“乐”,巫术礼仪演变发展为“礼”。一是文学艺术,一是行政典章。原始的图腾活动最终让位于文明古国的政治礼仪。在这漫长的发展岁月中,玉和玉器所发挥的作用,作为中国文化的开端,在史册中将永远放射着光辉。

4、玉文化和国家意识

玉崇拜和国家意识的产生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玉文化和国家政治有一个融合的过程,不然,就不会在后世国家庙堂之上有玉光闪耀、玉振金声了。

在国家形成之前,文明社会逐渐形成。如文字的起源和应用,手玉业工匠和作坊的产生,宗教建筑和巫师的出现。在许许多多的文明现象当中,玉器作为古代的特种工艺品,有过特别引人注目的地位。成为文明社会中重要的社会现象之一。而玉文化和其他古代文化旧石文化、陶文化),亦伴随着古代国家形成,与当时的社会政治结合得尤为紧密。

伴随着私有制的产生和阶级对立的出现,玉器的制作更为繁多,使用更为广泛。玉,曾因为难得和稀有而作为财富的象征,它曾直接作为货币而流通于市场。当私有制产生的时候,当古代社会从原始公有制向着奴隶制过渡时,玉器是那时为数不多的重要奢侈品之一,自然要为社会上层所掠夺和占有,这是不难理解的。同时,财富炫耀是私有制形成以后产生的一种必然现象,炫耀的目的是为了象征其地位。谁掠夺和占有玉器的数量越多,则表明其所处的社会地位越高。自从有了私有制,也就有了人与人之间奴役和被奴役的关系,就发生了统治,没有统治就没有古代国家的建立。在原始意识形态下,利用鬼神思想来加强统治是那时的重要统治术。正如前面所介绍的那样,古人对玉的认识是和鬼神思想牢固地掺合在一起的,对玉的占有和掠夺是古代神权政治的需要。如果说,在原始社会或氏族社会的早期,人们制作玉器主要是出于一种人的本能需求,那么,到了私有制出现的时候,这种需求就为权术和奢欲所替代。随着阶级对立程度的加深,对玉制品的需求大大加剧了。

玉制品的大量制作和运用,是和金属工具的产生密切相关的。氏族社会晚期,金属工具得以发明和使用,玉制品的制作速度和技术水平大大提高,因而它的数量和石打石阶段人玉打磨比较起来,就大大的增加了,这样就具备了广泛应用于社会各个层面的物质条件。

私有制的产生和金属工具的运用,促进了玉器的大步发展。这一是因为社会的需要,二是因为生产的可能。当社会发展到这一步时,当玉器的生产发展到这一步时,人们赋予玉器更为丰富的内容。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提醒读者注意,对玉器的这种观念,决不是某一个氏族、某一个部落联盟所独有的,它大大超越了氏族地域的界限。一部《山海经》,讲到了我国远古版图内之山山水水,其南、西、北、东、中山之经(绝大部分)皆以玉为何,这说明了什么?我们力求排除其怪诞之说,探求其理性之言,可以想象,在这么大的范围之内,人们以玉为共同信仰,作共同崇拜,这难道不可以认为是国家建立之初的意识现象么?当然,意识仅仅是人们头脑里的东西,这种意识的范围是什么?它究竟是属于个人的?团体的?还是国家的?这个问题只有在社会实际生活中表现出来,才能最终说就当时来说,这是其他任何有形艺术所不能替代的。玉器,作为特种工艺美术品,在现时当然主要用于艺术欣赏和保值收藏,但更重要的是其本身所具有的强烈的两重性。它既是实用品,又是艺术品。当作为工具、器物和财富使用时,它属于经济范畴;当它作为艺术品为人们所欣赏时,就能促使人产生联想、退想以至于幻想。于是关于玉的多种神奇观念一一包括符合人类善良愿望的观念,迎合统治者奢望的观念以及与此有关的各项习俗和规定,统统都产生出来了。玉,自它被人类发现以后,从来就没有停留在仅仅作为物质工具运用。古人类把玉料从石头中区分出来并加以提高的本身,就说明它和意识形态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玉器的产生一般来说还早于其他材料的工艺品,它最易于为上层建筑吸收和运用,客观上也只有它具有较早地登上政治舞台的条件。它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产出数量之大,使用地域之广,运用形式之高,社会理论之丰富,确实无其他物质可及。当时社会的各种文明最终汇成我国古代地域内的统一意识形态——国家意识时,曾经大量溶进了玉文化这个内容,并使其在实际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和龙凤一样,曾经是号召的旗帜。总之,玉一经和国家意识融合起来,它便终于成为全民族心目中共同的信仰,并最终列入国家的典章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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