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洲粑粑喜洲出——每到大假,蜂涌而入的游客和喜洲粑粑摊主间,连预先协商一下都不必,默契地共同把喜洲镇四方街和平演变成喜洲粑粑广场,其他小吃摊、小饭铺也积极配合着友军行动,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接纳着数量不等的喜洲粑粑。大丽公路大理喜洲段路边的粑粑摊子,则长年累月坚守着阵地,守望着那些耐不住馋瘾发作停下来和倒档回停的汽车。
要求严格一些的喜洲粑粑爱好者,往往会坚持去喜洲四方街买粑粑吃粑粑,其间有个约定俗成的消费心态:只有喜洲四方街上新鲜制作的喜洲粑粑,才是正货;公路边上的粑粑,血统纯不纯正,那说不太清楚;至于其他地方异地制作的粑粑,很难纳入考虑范围以内。这种坚持,当然有其道理:我就有个朋友,多年以来,抱定喜洲粑粑吃头不大的观念,我一直怀疑她吃过的,可能皆非正货。好在今年总算有机会同往喜洲,按老规矩,我带她去严家大院右手边那家老店,仅仅用了一小丫甜味喜洲粑粑都还没有吃完的时间,不拿眼睛看,单用耳朵听,就知道一个喜洲粑粑爱好者,毫无悬念地又新鲜出炉了。
其实早在上世纪80到90年代左右,昆明城市版的喜洲粑粑,充斥着昆明街头巷尾,领风骚约有十年之久,路人只要猛一回头,就会遭遇一个喜洲粑粑快捷式摊子。那时昆明与大理两地交通还不算便捷,喜洲粑粑的血统纯正与否,很少被饥肠辘辘或者行色匆匆的购买者仔细根究。两地流通方便起来以后,昆明街头打着大理方向旗号的小吃,喜洲粑粑渐渐让位于凉卷粉和木瓜水,直到悄悄全面退市。
彼时的喜洲街头,也仅仅只有三、四个喜洲粑粑摊子,偏安于四方街牌坊北侧墙边,一般卖早不卖晚,午前便打烊。粑粑的原料和工艺,与现在倒大致相仿,但馅料相对较少,完全没有目前按顾客需求加料或者减料的做派;烤制工具和现在也基本一样,区别在于手扇和人力鼓风机还没有被摇头电风扇所取代。每到冬春天,天色还不亮,喜洲粑粑摊子已经开始运作,在手扇或人力鼓风机鼓动下,栗炭火星四下飞溅,划破黑暗。早起上学的学生,吐着白气伸出皴裂的手背,护住炭火取暖,等待粑粑出炉的热烈瞬间。
喜洲四方街上,目前总共有七、八家喜洲粑粑摊子,口味一律分甜咸两种。甜味粑粑的馅料,主要有红糖、白糖混合物和豆沙,再加上一点玫瑰花糖或者桂花糖,隐蔽在粑粑中间;咸味粑粑的馅料,一般是鲜肉末和小香葱葱花,包馅的手法和甜味粑粑大为不同,有点象花卷裹葱花的方式裹入馅料,最后在粑粑半成品的表面,再抹上一点肉末葱花以及猪油。这样一来,甜咸口味的粑粑,很容易被区分出来,而咸味粑粑的外观,也因此和舶来的披萨饼有几分相似。至于火腿丁,不管甜味还是咸味的粑粑,都有可能被摊主在馅料中加入少许,以增添滋味。当然,各家的做派虽然大致相当,细微处却略有不同,火腿丁或有被有意无意省略的可能。
喜洲粑粑也叫做喜洲破酥,其软糯的口感,主要依赖于高筋碱水发面和猪油多层次巧妙的结合,发面通常调和得很稀,猪油以自炼的为好。烤制的工具比较特别,铸铁烤盘的上下,还各自设计了一个铸铁炭盘,如此这般,五个或者七个一烤盘的粑粑,不必翻面,也可以均匀受热。烤制当中,和在面粉中的油脂受热膨胀溢出,粑粑成品酥软而不至于过份油腻。
刚刚出炉的喜洲粑粑,风味最好,守候在摊子边等待粑粑出炉,口感等待间被心理强化以外,的确也有新鲜的道理。不少吃客引为遗憾的地方,就是粑粑摊子都不设座位,不能第一时间坐下来安闲地欣赏粑粑的好滋味。其实单坐下来也不会满足,粑粑当前,很容易联想起一壶茶水,最好是一壶绿茶,绿茶和粑粑算是好配,要是四方街上有酒吧或者茶馆,估计那要被粑粑爱好者所占领。喜洲当地人吃粑粑,却通常用咸味喜洲粑粑混搭稀豆粉。
现吃以外,不少吃客还大肆打包带走,可是一旦隔夜,喜洲粑粑的软糯酥香,却大打折扣,即便用微波炉去努力挽救,往往也无济于事,只能马不停蹄地怀念喜洲,怀念那些刚刚出炉的烫手喜洲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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