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脚边的绿色茶园

2020-03-22 zsdown520  411  收藏  管理
普洱茶

位于中尼边境的日喀则吉隆镇,被誉为“珠峰后花园”。其因在90年代发现一块刻于唐代的“大唐天竺使出铭”而轰动一时。美丽的风光和悠久的历史实在太丰富,这里就不逐一介绍。

吉隆竟有茶园!

我在出发驶往吉隆之前在网上做了一些了解,吉隆有层次感十分鲜明的峡谷、田园、森林、草甸和雪峰,和西藏林芝倒是有几分相似。由于之前见过几张林芝的易贡茶园照片,十分漂亮,心里也默默想过如果在吉隆也能有如此一片茶园就完美了。“想者无意,看者有心”,可能是最近在朋友圈发的关于茶的照片太多,在我出发去吉隆前,拉萨的朋友告诉我他认识一人在吉隆种茶,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什么?还真有人在吉隆种茶?听后我顿时精神抖擞,赶忙请朋友引荐,拜访了茶园所属公司的董事长巴桑次仁。

巴董说他们是一家新成立的农牧公司,旨在推广扩大茶树在藏区的种植,让藏区同胞饮上一杯健康放心的茶。吉隆的茶树是他们去年夏天才试种的,是从云南引进的大叶种,现在刚好正开始发芽,我来的正是时候。由于树种和技术都是从云南引进,巴董给我留了茶园开创人也是现任公司总经理云南人李健和常驻茶园管理员小张的电话,说是到现场了解茶园详细就要和这两人联系。

从拉萨到吉隆将近有一千公里,漫漫长路自从有了茶这个目标后便不再遥远。到了吉隆镇入住酒店后,便和小张约好第二天去他们茶园参观。

初见那300多棵雪域茶树

因为是试种,所以茶园的面积并不大,长大概150米,宽有50米,园中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温室的大棚,四处铺着黑色的荫网,如果不是门口挂着“大叶种试种”的牌子,没有人能想到这其实是一片茶园。

另一位工作人员小曹小心翼翼地拨开茶树上的荫网,指着树干上为数不多的嫩枝芽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看,你运气真好,这些嫩小的枝芽也差不多最近才开始慢慢长出来,你要是早来十来天可能什么都看不到。”虽然这不是想象中传统茶园整齐划一、绿绿葱葱的样子,不过就为这300多棵零星冒着嫩枝芽的茶树,我至少拍了好几十张照片,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这样一个离极高雪山如此之近的茶园。茶树在茶园后方两座高至7000米大雪山的衬托下显得如此圣洁,即使此时的它们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存活这个事实已然完美演绎了生命的顽强和坚韧。能作为一位茶旅者首先见证这个奇迹的开始,我想我是十分幸运的。

第一次见到茶苗的藏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象对待自己孩子似的,仔细栽培。

小曹接着告诉我他已经全部检查过这些从云南移栽过来的、树龄在50到100年间的大叶种茶树,基本全部成活。这在好多方面打破了大家的常规认识,因为邦兴村海拔在3000米的样子,加之邻近雪山,冬天最冷的时候,夜间可以低到零下20度,而且持续一两个月之久。即便是请一些专家来判断选址,估计也要投反对票。而在大茶树隔壁的大棚里种的是一些小茶苗,密密麻麻,看起来长势还相当不错,它们也是从云南选育过来的大叶种,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小茶苗离开云南到西藏的首站还不是吉隆,而是海拔4000米的日喀则地区谢通门县,进行的高海拔本土育种!听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这些“不理不智”的人压根儿不是种茶人,而更像是科学家或吉尼斯纪录挑战者。

李健与茶树的故事

回到办公区,小张和小曹又马上热情地开始准备午饭。这里的条件可以用艰苦来形容,两小伙吃住都在同一个房间,没网线还经常停电停水。想着外面还在开垦初期的茶园,心里不停感叹创立一番事业的艰辛。饭后,泡上一壶茶,我们三又继续聊茶园。小张说今天能在这里见到这片茶园,就不能不提茶园的开创人,即现在公司的总经理李健。李总是云南人,在云南和西藏两地的茶叶市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对西藏有很深的情怀。他的梦想就是把家乡云南的大叶种茶树引种到西藏,因为目前藏区所有的茶树都是中小叶种。在他看来,云南也靠近西藏,那里的茶树应该也适合在高原地区生长,要是还能教会藏族同胞种茶,喝自己土地上产的茶,也是一种功德。为了这个梦想,李总几乎把所有西藏看来适合种茶的地区都走遍了,没想到最后在靠近珠峰的吉隆播下了梦想的种子。

故事还得从2012年说起,那年李健请了一些专业人士做指导,精选了366棵树龄在50—100年的临沧勐库大叶种茶树,移栽到花盆里,那茶树,连着盆和土,一棵大约120斤重。3年之后,在确定盆里的茶树成活没问题之后,李健又于2015年7月雇了一个车队,风餐露宿开了16天,跨越3400多公里从云南普洱开到吉隆镇。

366棵茶树没几天就种完,因为是在夏秋季节,茶树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看起来长势还不错。可是一进入12月,茶树栽种后随着席卷全球的极寒天气迎来第一个冬季。夜晚的温度可以低到零下10多度,这对这些刚移过来的茶树是个不小的考验,谁也不知道这些茶树能坚持多久,因为通常来讲,茶树是不可能在气温过低的环境下生长的。为了尽可能保住它们,茶园的技术人员果断对茶树进行了剪枝、盖土、覆膜等保护性措施。即使是这样,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刚来高原的“移民”就一定能挺过这个冬天。进入2016年1月,天气越发寒冷,夜晚气温低到零下20多度,大雪突如其来,一夜之间就阻断吉隆镇和外界的交通联系。

有些育苗的茶棚被大雪压垮,茶树也被厚厚的积雪掩盖,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倒立的冰激凌。据技术员讲,雪后他们还检查过一次茶树,发现部分树根下的冻土深达40厘米。其实这样的天气在喜马拉雅地区不少见,在吉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可在世界茶叶种植史上肯定是绝无仅有的。事到自此,团队别无选择,只能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安慰自己,剩下的就只有祈祷了。西藏的春天来得相对较晚,对于李健的团队来讲,这个冬天尤其漫长。

当4月初的内地已是春暖花开时,吉隆沟的春光里还透射着一丝寒气。也许是由于云南大叶种树的强大基因,也许是因为神山的护佑,又或许是团队细心的照料,整个冬天过去,50—100年的大树苗、1—7年的本土育种小苗,基本都已成活并吐芽,直到此时大家悬着的心才算落地。然后直到5月底我来这里,大树苗开始慢慢长出很多新嫩枝,芽也慢慢发育成叶。本土培育的小茶苗也绿绿葱葱,欣欣向上。他们说预计8月份,如果条件允许就可以采摘真正产自珠峰山脚边的第一季茶,团队给它取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叫喜马拉雅大叶种!

听完小张的介绍,我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这些或出于一时心情、或出于一世情结,在常人看起来疯狂、不理智的举动,最后能走向光明和成功,往往都离不开打破传统束缚的决心。只要今天有挑战海拔3000米、零下20度、冻土40厘米的种茶人,明天就不缺把茶种到南北极、甚至月球上的基因。这种勇于挑战、敢于突破的精神在中国茶产业还处在比较传统、面临升级转型、面临更多国际竞争的今天,具有极大的启发和鼓舞。我相信,当我现在写这篇游记的时候,茶园里的茶树、茶苗已经深深扎根在吉隆的土地里,成了这里未来招揽游客的主人之一。中国的国饮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这样一个地方开创和坚守,他日走出国门,向更高更远的舞台发展毫无问题。我肯定是造访这个茶园的第一位游客,所以我必须骄傲地记录下这些茶树,并祝福它们早日在青藏高原安身立命,大展宏图。就像永久飘荡在喜马拉雅的五彩经幡一样,为大家送去健康和幸福。

(责任编辑:八分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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