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中茶史里,不仅有至高无上的皇帝著茶书的轶事,也有皇子藩王写茶书的佳话。这位写茶书的皇子藩王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16子,世称“宁王”的朱权,他写了一本很有特色的茶书《茶谱》,不可不提。
朱权是一位神姿秀朗、聪颖智慧,颇具武略的靖边武将。同时朱权又是一位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精通文史和著述的学者。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朱权还是一位琴学家、音乐家、戏剧理论家和剧作家,也喜欢医药和针炙。他一生的著作丰厚,可以等身量之。既然他著有《茶谱》一书,可见他也不愧为一个茶学家。一位靖边武将和一方藩王,怎么成了学者和艺术家,又对茶有如此深的研究?这不能不让人深感兴趣。
朱权生于洪武11年(1378年),13岁封藩于大宁,世称宁王。明成祖即位后,把他改封南昌。朱权与明成祖朱棣(永后皇帝)意见不合,渐生嫌隙,受到诽谤,虽查无实据,但朱权身心俱疲,于是归隐于南方,韬光养晦,与文人雅士相往还,鼓琴读书,以茶明志,不问政事。朱权自购精舍一庐,终日饮茶读书鼓琴,徜徉于超然物外的虚无世界之中。这种飘然世外的追求,使他的身心与自然很快融合在一起,茶则成了重要的媒介和托志之物,从而写就了《茶谱》一书。
朱权在《茶谱》一书中,明白无误地阐明了自己以茶明志的心境。他说,我曾举目向上现出白眼珠仰望青天(杜甫《饮中八仙歌》:“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能白眼望青天”),汲取清凉洁净的泉水,以活火烹煮新茶,自认为通过与青天的心灵沟通和对话,以开阔自己的胸襟、树立远大志向,通过清泉与活火的相战和交融以获得个人内心修炼的功效。这就不仅仅是游心(愉悦精神)于品茶之雅集,而且还将有益于个人身心修养的方法,其境界就只能归结于“清”吧!
朱权在《茶谱》中把这种对茶道的深刻领悟,作了更为具体的描写,他说,大凡与鸾鸟和仙鹤为伴的隐士,超凡脱俗的诗人、道士,都能够忘记和隔绝喧闹的尘世,牺息神志于物外,不与世间的庸俗之辈为伍,不受当时的世俗风气所沾染。他们有时会聚于泉石之间,有时共处于松竹之下,有时面对皓月清风,有时倚坐于明窗静几,乃与客人清谈款话,探究虚幻玄妙的天地物理,研讨大自然的创造化育,清心益神,超出尘世之外。他说,一瓯足可通仙灵。
朱权对饮茶的方式也有研究和创新,他不赞同把茶叶碾末作成茶饼的作法,也不赞成还为茶饼设立了龙图、凤团、月团等繁多的名目,茶中还掺杂有各种香料,茶饼的表面涂饰金银重彩,这些作法或多或少都侵夺了茶叶的自然真味。他提倡,就饮茶的方法而言,没有比用茶条形的茶叶直接烹煮而饮用更好的了,这顺应了茶叶本身的自然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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